温如弦说完便从书房里退了出来。赵老爷看着温如弦退出去的身影,眼底浮现了一抹嘲讽及冷意。
温如弦从书房出来后一直满怀愁绪,他反复思索着赵老爷的言外之意。他其实知道赵老爷的言下之意,赵老爷无非是让他死了和赵燕娘在一起的那条心,毕竟他和赵燕娘之间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。或许现在赵燕娘依然很抗拒她父亲的安排,不肯听话。但赵老爷又爱女心切,不好做得太绝,只好从他这里做文章。只要温如弦表明决心,不会与赵燕娘在一起,哪怕赵燕娘有心那也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。这招可谓是釜底抽薪,果然,姜还是老的辣啊。
温如弦,心中只是担心赵燕娘的安危,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?
就在温如弦心中充满担忧又有些愁眉不展的时候,关于堂会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。赵家也遣人过来递过了一下赵老爷钦点的曲目,温如弦拿过后扫了一眼。没什么特别的,都是些园子里常见的曲目,当然其中也不乏温如弦拿手的曲目。
温如弦回复那个人说道:“烦请通报给赵老爷,温某已经知晓,还请赵老爷放心,定不会出了差错!”
来人说了句:“麻烦温老板了。”便走开了。
宴会即将开始,戏班也需要紧锣密鼓地准备妆面以及排练了。温如弦暂时抛却了烦恼,一心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温如贤不知道的是,赵燕娘此刻正在不远处的角落静静地看着他,泪眼婆娑。而且,她当时就在书房外,她也听到了温如弦和赵老爷的对话。虽然她很生气,但是她转念一想觉得温如弦定是有所顾虑,才会故意那么说的。
她这几日可谓是憔悴了不少,终日以泪洗面,没办法只能以绝食来要挟自己的父亲妥协。她父亲一怒之下更不许她出门半步,只能在阁楼反省。要不是今日县太爷以及他的公子要前来提亲,她父亲是万万不可能让她从阁楼出来的。
她今天一定要想办法拒绝县太爷的提亲,然后和温如弦私奔。哪怕是天涯海角,也一定要和他在一起,赵燕娘在心中坚信,只要是和温如弦在一起的日子,哪怕是粗茶淡饭,也可以甘之如饴。
心下有了主意后,她便转身离去,她要和她父亲再谈论一次,她一定不可以嫁给县太爷的公子,且不论那个公子是如何的纨绔,除了花天酒地,一事无成。他这辈子最大的本事,大概是投胎的时候选对了人家。
赵燕娘走进书房,正准备跟她爹讨论此事,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——她哥哥,赵晏良。她的惊喜大过于疑惑,她好久没见到自家哥哥了,自从她哥哥入朝为官后,很是忙碌,很久没有回家来了。
赵燕娘立马跑去拉住了赵晏良的手,撒娇道:“哥哥,什么时候回来的呀?怎的都不告诉妹妹一声?”
赵晏良一脸宠溺地看着赵燕娘回答道:“这不是听爹爹说,你要嫁人了嘛,哥哥就着急地一路赶回来的。看看你,怎么都憔悴了不少呢?”
“哥哥回来的正好,我不要嫁人,更不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。”
“喔?那位县太爷的公子是个纨绔子弟?那如果你不愿意,爹爹定也不会强求与你。那我为何听爹爹提起了你胡闹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啊?”
“我……我就是喜欢他,我要嫁给他,哪怕之后的生活会很苦。”赵燕娘看着赵晏良一脸委屈但坚毅的说道。
赵晏良还未开口,赵老爷却说道:“只怕你是一厢情愿,人家压根不想娶你。”
“爹爹胡说,我们是两情相悦的。定是您从中作梗……”赵燕娘话还没说完,赵老爷便大声呵斥道:“放肆!为父是为了你好,那县太爷的公子纵有万般不好,身世家世在那里摆着呢。而温如弦呢,一个孤儿,被戏班班主收养,才有今日之势。即便他是个名伶,那又如何呢?不过还是个下九流的戏子,有权有势人眼中的玩物罢了。如果你非要嫁给他,除非我死!”
赵燕娘愣住了,她是第一次见她父亲发如此大的怒,但她对于她父亲对温如弦的评价也很是愤愤不平,还有她父亲最后的决绝,让她一时无法反应,只得愣在原地,任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她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哥哥,她哥哥最疼她了,断不会这般牺牲她的幸福。她希望她哥哥可以帮忙劝一劝父亲,毕竟,爹爹最听她哥哥的劝了。
她哥哥向她投了一个“放心”的眼神,边安慰赵燕娘边对他父亲说道:“父亲,不要太过于动怒,气大伤身。儿子相信燕娘是真心不想嫁给县太爷的公子,至于那个温如弦,再等些时日,让儿子与他交谈一次,再做决定可好?”
“唉~我如何不知那县太爷的公子是个什么德行?但是别看他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县太爷,但他在朝中是有靠山的。如今,你在朝中举步维艰,急需这样的靠山来稳固你的地位,成为你的靠山啊……而且,燕娘嫁过去之后,肯定也不至于为了柴米油盐这类的琐事发愁,只需要当好富家夫人即好。但是如果她嫁给了温如弦,她却会因为每日的琐事,消磨自己的年华。为父也不想让燕娘受苦啊……”
赵燕娘,赵晏良兄妹俩听到父亲的这番话,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。赵晏良没想到的是,他父亲为了他,宁愿选择牺牲自己妹妹的幸福,也要保全自己。而赵燕娘想的却是,原来哥哥在朝中并不是那么的顺利,而且现在的处境很危险。但是如果自己嫁给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,就可以帮哥哥解困,还可以让他在朝中不至于举步维艰,受尽刁难。
但是她又当如何呢?她心心念念的人,还在那里,她真的要抛弃自己的幸福,为哥哥考虑吗?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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